叭扯

[双山羊] 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

  现代paro 艾尔熙德＋修罗，cb向，同是某秘密组织的成员。修罗在前辈带领下首次出任务。

  

    这座灯火辉煌的别墅属于今晚的任务目标。对于自己被盯上的事实还无所察觉的别墅主人正大办变装舞会。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觥筹交错，施坦威钢琴演奏出的音符缓缓穿梭在衣香鬓影间。

  

  在别墅角落，一间布满灰尘的狭小储物室里，艾尔熙德正单膝跪地，为面前的少年整理着围裙上的蕾丝花边。他修长的手指游鱼一般，在柔软的褶皱中穿梭，动作快而巧。他看着少年垂头认真盯着他手指的乖软模样，忍不住第三次问出了那个问题：“修罗，你还记得我们的行动守则吗？”

   

  “少说多做，干净利落，轻手轻脚，安全第一。”修罗下意识原地一跺，两腿并拢到一起站得笔直，昂着头挺着胸，像一把刚出鞘的短剑，气势锐不可挡。

  

  “很好，”艾尔熙德轻轻薅掉最后一根杂乱的线头后便站起身来，两手扶在修罗肩上，直视着少年的双眼：“虽然你是第一次出任务，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听明白了吗？”

  

  黑色的燕尾服下摆扫的尖角轻扫过艾尔熙德被长靴包裹的结实的小腿，那油亮的皮革布料紧绷在他腿上，清晰地勾勒出肌肉的起伏，像草原上奔跑的猎豹那样流畅优美。

  

  “明白！”身着经典黑白配色长款女仆装的修罗向他敬了个礼，以表自己完成任务的决心。那缝着蕾丝边的裙摆轻轻晃动着在少年修长削瘦的双腿上来回扫荡，像微风中摇曳的栀子花瓣。

   

  艾尔熙德冲他一压手腕，修罗听话地把放下，紧压着裙摆贴腿侧站好，绷直腰身，像块碑一样插在原地。

  

  少年俊俏又锋锐的眉眼间是清晰一抹紧张局促，他嘴上讲得铿锵有力，眼睛却半阂着，一对墨绿的瞳仁在面前的男人身上四下游走，从头到脚把人看了个遍，却偏偏错开对方那双和他同色系的眸子。

   

  艾尔熙德见状才想起来似乎应该给年龄尚轻的新人一点鼓励。于是他沉吟片刻后，用一副严肃的语气对面前的少年说道：“虽然这次任务对于新人来说有些困难，但你只要小心行事就不会死。”修罗浑身一僵，双手也不自觉攥紧了裙摆。

  

  男人看似毫无所察，用同样庄重的语调又补了一句：“任务结束后请你吃饭。”修罗放松了身体，脸上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嗯！”他重重点头，看起来颇为期待。

  

  艾尔熙德从胸前的小口袋里掏出和衣服配套的复古翻盖怀表看了看：“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该我们工作了。”他把怀表塞了回去，边说着边给修罗梳理那已经开始毛躁的长假发，顺便又让人重复了一下今晚的任务目标。

   

  修罗乖乖仰着头任人摆弄，艾尔熙德温热宽厚的手掌时不时穿透那些粗制滥造的发丝轻抵上他的脖颈，那指腹上粗粝的疤痕老茧会像风一样擦过他颈侧的动脉，修罗只感觉好似有把饱经风霜但依然雪亮锋利的剑刃架在他命脉上，让他颤栗、让他热血沸腾。

  

  梳理假发的时间很短，但在修罗心里却十分漫长。

  

  整理完毕的艾尔熙德后退一步，发现修罗眉头紧皱，双眼紧闭，纤长的睫毛在微弱的灯光下紧促地扑闪。

  

  “你怎么脸红了？”艾尔熙德有些莫名地问道。他话音刚落，修罗便飞快睁开双眼，猛得换上一副认真又坚定的表情，只是颧骨上仍旧浮着两团红霞。

  

  “第一次出任务我激动，”修罗语速飞快，根本不给艾尔熙德插话的机会：“前辈我们可以出发了吗？时间不是快到了吗？再不走是不是来不及了啊？”他特意表现得犹如第一次远足的小学生，抛出一连串无意义的疑问，惹得艾尔熙德频频皱眉。

   

  “你……”素来以严明纪律为基本评价的男人看着少年用力过猛到一副想要英勇就义的表情，难得熄了说教的念头。他沉默着盯了修罗两三秒，那审视的目光刀子一样割在少年身上。

  

  修罗不为所动，仍旧维持着最初那副紧绷的姿态，两颊的热度倒是慢慢褪去了。

  

  “好吧，我们走。”艾尔熙德最终还是大发慈悲放过了他。男人理了理自己繁复的领口，率先离开了这略显拥挤的储物间，朝着灯光璀璨的宴会厅走去。

  

  修罗紧跟在他身后，艾尔熙德高挑挺拔的身影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第一次的任务很是轻松，又有身经百战的前辈护航，修罗很快便毫发无伤地完成了。

   

  此时他正站在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对面，隐匿在路灯旁边的阴影中，静静等待着艾尔熙德扫尾归来。

  

  夜幕中的修罗已经擦去了伪装，换回了平日的穿着，从清丽可人的小女仆，变回了俊逸飒爽的少年。

   

  春夜浓稠，泼墨一样，将阴影中的人侵染。修罗频频抬腕看表，为这没有定时的等待而忐忑不安。他深知以艾尔熙德的能力不需要自己这没用的焦躁，但情绪这东西就是如此奇怪不讲理的，该收敛时泛滥，该汹涌时拘谨。他无法自制。

  

  在表盘上的指针又跨过了一个数字后，艾尔熙德姗姗来迟。

   

  眉目深邃、轮廓英挺的男人自街口走来，半边浮现在灯光下半边淹没在阴影里，浑身散发着肃杀的冷意，让晚春回暖的风里都参杂了几丝凛冽。

   

  修罗悬着的心将将放下又再次提起。

    

  他三步并作两步朝着艾尔熙德奔去，在距离男人一拳的位置停下，仰着头惴惴不安地问：“前辈，是任务出问题了吗？”少年的脸颊还捎带些软嫩嫩的圆滑弧度，那双眼睛里映着的不知道是灯火还是星星，在艾尔熙德面前闪着碎光点点，熠熠生辉。

   

  “没事，我们走吧。”男人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少年微卷的青黑色短发。修罗微微一怔，这是来自于年长者的稀少的爱抚，少年心里下意识将这暖意珍藏。

  

  艾尔熙德收回手，顺着暖色的街灯缓步向前，缠身的肃杀冷意散了个干净。修罗缀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他们的影子拖在昏黄的光里，交织在一起，向更亮处延伸。

  

  “前辈？”修罗扯扯艾尔熙德衣角。

  

  “怎么了？”艾尔熙德低头看向他。

  

  “不是说请我吃饭吗？”修罗昂着脑袋问。

  

  “……下次一定。”艾尔熙德略显深沉地把手插进了空无一文的口袋。

   

  “前辈。”

   

  “又怎么了？”

     

  “我想起了朋友教我的一句，他们那儿的俗语。”

     

  “什么？”

    

  “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

    

  “……”